“嗯......不要这样啦!人家会很害羞的。”
因为是在由两头驯养四足走兽拉动的四轮车上所以内部空间相对要大一些——虽然这么说、不过实际上比一般农夫用来拉货的平板两轮车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并不是此刻的重点——本应保持“端正”坐姿的、一头美丽的樱色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的少女此时是一副卧倒的姿势,时不时微微张开的红润的嘴里漏出、或者说有些费力地喘出一两句令人神往的语句。
“诶嘿嘿嘿嘿......”
并不是从我嘴里飘出的猥琐笑声,尽管这样,但却是会使人联想到咬着吃剩下一半的肉串的大叔那样的声音。
补充一下,如果以我的第一人称视角看过去——大小姐的脸上泛着潮红。
然后简单介绍下现在的情况。
我,弗林特·劳伦法尔戈——因为名字略长的原因有着各自各样的通称。除此之外,明明身为勇者却还兼负着冒险者的工作。
因为长期组队、基本上可以说是队伍固定成员的大小姐,不肯透露真名的伦实质上是个跟美型的外在完全相反的问题儿童——导致实际上我出门给雇主道歉的时间远远超过在外工作的。
而这次在明知道照此下去我这个月的出勤率又会不达标这一前提下依然像小孩一样接下了娱乐委托。
简直忍无可忍,嗯,没错,就算是凭借着难以想象的平易近人著称的法尔也忍无可忍了呢——而现在,一直迫于大小姐**的法尔即将迎来翻身的瞬间。
这一定是我从工会食物链底端翻身的预兆!
大体上的计划就是......
“呼......“借着呼气的空隙好好地放松了一下——尽管说白了也只是稍稍加大了一些喘气的力度而已,至于实际效果嘛......虽然想着把压在心上的厚重背徳感一类的负担连同沉重的呼吸一起卸下什么的,但是很明显,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不管怎么喘气,包袱一类的——想到车队中车间距不过只有交流需要喊话这种程度的大小而已,“背德感”不禁有些加重——事实上倒不如说是因为要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而产生的兴奋来的更加贴切些......
不知道为什么车速突然下了一个阶梯,随后就是重物撞到木板上产生了稍有些沉重的声音——不过这个重物并不是车子本身携带的货物,而是刚刚某个还在痴心妄想的红发青年而已。
或许是因为颠簸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得益于碰撞产生的痛感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然后就像理所当然的那样开始施行“报复计划”的第一步——不管这么说这家伙的梦呓也太糟糕了。
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伦。本来就不是特别远的距离在现在更是显得惨白无力,借着,趁着马车一个“小小的”颠簸致使车身倾斜——进而致使透过车后部直射进内部的阳光可以照到的区域进一步减小、这样一个能够算得上微不足道的空隙——我跟伦之间的距离就像是字面上的那样,变成了零,换言之、我们身体之间有某一个部位现在紧紧贴在了一起。
“唔...法、法尔?伦家不要啦......”
唔...不好,声音漏出来了。
谜一般的寂静像歌舞剧主角一样登场,仅仅瞬间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伦的声音在来回飞舞着——进而导致听着格外......
“喂!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了!”
并没有像料想的那样是别车先提出抗议,结果还是自己这边先吗......
尽管如此,我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如说是如果现在停下来就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才对。总之,就接果来看是我变本加厉......不对,更加用力了才对。
但呻吟声却也紧接着变得更沉重、响亮。
“可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让你们搭顺风车的啊,混蛋情侣。”像是这样的声音从驾驭走兽的车夫的位置上传过来,借着透过前车帘布的微光就瞥见了车夫那张有些消瘦、被岁月蚀刻过的脸——但是第一眼对他的映像绝对不是满脸的沧桑,毕竟一道从眉角斜贯到另一边侧脸的疤实在是过于醒目和骇人了,以至于多数小孩会忽视他本来柔和的长相“哇”地哭出声来,即使是成人在若不是十分熟识的情况下对他恐怕也就是只有一道疤的印象。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本人倒是一副“倒也没什么糟糕的”这样的态度,倒不如说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自豪。我倒是不只一次在前往委托地之前在街头看见他了,在呈扇形的同行和旅人群中宣称“我的疤可是在跟魔王的【蜕】战斗的时候留下来的”的样子不要太显眼——夸张地扯着嗓子向上提加上一张被伤疤补正的战士脸似乎就本来挺让人信服的,而一旦有人质疑车夫就会立马把嗓门再扯大一点——如此一来车夫在小有名气的边远冒险城市里也算是名人了,尽管并没有多少人找他上门交易就是了......
原因也显而易见,稍有经验的冒险者都知道一个小小的车夫是不可能和【王蜕】战斗过而且生还的,更何况他扯着嗓子和闲得没事情做的混混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对得起那张看着沉稳的脸。
可想而知,这次拜托准备出行的商队让我们搭顺风车时,看见驾驶允许我们乘坐的车车夫脸上的那道疤、也就自然地怀疑起他的“绝对可靠”的担保。
不过事实上车夫到底还是靠一手技艺吃饭的,至少到目前为止的路途中少有颠簸——之前那次姑且有我和伦两人的原因在里面,甚至连抱怨都不怎么听得到......
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下,我保持着一只手按在伦的嘴上的动作以阻止仍在发出声音的这家伙使事态更加糟糕,另一只手故作无事地理起了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良久才答道:“没、没什么事啊......”
就方才的动静,这胡话连骗自己的作用都起不到......
一整节膨大的车厢中用来分隔货箱和驾驶区的仅仅只是两块薄薄的白布帘子而已,坐在货箱最内部的我们跟车夫的距离......
撒下快把头发扯下来的手,有些心虚地拉开一点帘子,更多的光得以透过扩大的分析的缝隙进入车厢。
突然增强的光线让眼部有些不适,我眯着眼朝车夫看去,他就像根本不在乎一样、在我没有注意到的什么时候把只是偏转了很小角度的头转了回去,专心驾车了。
这家伙......
这次我把眼睛眯得更窄,在车夫的脸上注视了许久——下巴上的胡渣整理得很干净,皮肤也不像那些经常宿醉或者是倒在女人肚皮上的苍白无力,除了伤疤覆盖下的鼻梁骨透过落了一半的痂露出极不自然的白色之外,整张脸的线条都是坚毅的。
真的太像一个战士了,之前仅仅只是远远看见过或者道听途说,但现在我真真切切地被这张脸孔给唬住了。
“唔唔!嗯唔!嗯!”
把我的神思拉回来的并不是呜呜的声音,而是从指关节上传来的疼痛感。几乎是第一时间把有痛觉的手硬拉到身前,摸出小刀正准备刮去伤口的最上层时才猛地想起此时我究竟身处何处。
低头一看,某位樱色发的大小姐正用无比灿烂的笑容迎接着从“委托”中返回到途中的我,如果拭去她嘴角的口水然后换个姿势,也许确实会让我想起回到工会时猫的那句“欢迎回来喵”呢......
只是可惜不管是时间、地点、人物还是事件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哟、哟,今天天气真不错呢......”声音是递减的,最后几个音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听清楚,或者是我根本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除了刚加入工会的那一段时间因为怕生使用说话支支吾吾以外,还真没有哪天像今天这样讲话了。当即就有一句“是不错呢,一个适合冒险者尴尬的好天气”浮上心头——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是不错呢,一个适合法尔~睡觉的好~天~气。”笑容依旧灿烂。
话流淌着,少女轻而易举地拿走了我发颤的手中的小刀,而我也完全没有试着抵抗——事实上是根本不能,轻装的勇者在大剑“刺客”手里就只是纸片一张而已。
顺着伦的意图我视线里的格局不断变化着,最后车蓬顶端同样是白色基调的布就占据了我几近全部的视野,唯一的例外就是伦的几缕头发晃荡在边缘。同时我的后颈靠上了柔软的东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伦的大腿——也就是所谓的膝枕,如果不在乎少女柔弱的手轻柔地摸头和大剑使嵌入脸庞的拳头的差别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乌兹导搓撸(我知道错了),唔唔、嗯嘛唔......”
惨遭蹂躏的脸稍微有点肿,口齿含糊不清地认了错——虽然我并不认为我错了,在战斗之前早早力尽,整个人瘫在了货箱的底板上。至于元凶则又悠悠忽忽地沉到不知所谓的梦境里了。
伦这家伙是昨天没有休息吗......
还真有可能呢......毕竟是这家伙呢。
真亏我还是个勇者呢,混成这样子——虽然说是不糟糕、起码比起来这里之前好上太多太多,但是果然还是希望像【辉煌】或者【原初】时代的勇者一样有所作为啊......
想着,眼睛又眯了起来,不过就是比起之前两次合得更紧一点。
......
车夫的头转过一个很小的角度,看了下车厢内,笑了笑,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又转了回去、专心驾车。
车轮在路上碾过,时不时撞上路上的坑洼颠簸一下,轮和轴相互嚙咬发出吱吱的声音,声音逐渐变大——盖过了少女的梦呓,但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独自的一辆兽车跑着,走兽丝毫没有疲惫的痕迹,车夫的脸上是坚毅到刻薄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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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写得很辛苦,但是感觉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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